“那女人手裏拿的是她弟弟的遺骨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你一驚一乍的想嚇死我嗎？那女的就是魚玄機。”

“你家魚祖宗？”

“嗯，她看來是確定了，那個男人就是殺她弟弟的兇手了。”

“等等，有點亂，這都那跟那，你能稍微給我解釋一下，你家魚祖宗為什麽會被抓嗎？”玖雅徹底聽不懂了，怎麽還跑出弟弟來了。

“那個女人就是那條魚，她叫魚玄機，是魚玄冰的姐姐，她們還有個弟弟叫魚玄鈴，十年前被虐殺致死。”

“是那個姓帝的廚師殺的？”

“應該是吧，沒有證據，魚玄鈴二十年前失蹤，丟了十年以後突然出現還是被虐殺了，你可以想像一下，你的親人失而覆得，卻又慘死，那大起大落的心情誰都受不了。”

“然後魚玄機瘋了？”

“沒瘋，人魚族祖上是從西方遷徙來的，西方的人說他們的歌聲，會迷惑遠行的船只讓水手們癲狂，為她們而死，成為她們果腹的食物。”

“咱們能不跑題嗎？我問你魚玄機的弟弟，你跟我科普美人魚是怎麽來的，你在逗我玩嗎？”

“沒逗你玩，只是告訴你一下，咱們本土的美人魚是鮫人。”

“好吧，魚玄機他們祖上被迫害，來了咱們這邊定居，我懂了你……”玖雅還沒說完，被拾億拽著胳膊拉出綠化帶。

“路上我再跟你細說，人魚族比較特殊，他們歸西方管卻住在東方，我們不能阻止她吃人，卻可以在她吃人後抓她。”

“你們這是什麽邏輯？為什麽要出事以後才來亡羊補牢？”玖雅被硬拽上摩托車，拾億開車去追魚玄機。

“妖警隊的神仙邏輯，你不會懂的，人魚族之所以遷徙到東方來，是因為他們的族內的女巫。”

“封建迷信迂腐！女巫是不是和咱們的祭司是一個東西？”

“你都不知道是幹嘛的你先罵上了，確實是一個東西，但人魚族的女巫被奉為神，她們說什麽就是什麽，全人魚族的魚都要聽。”

“你跟我科普這麽多是為了什麽？”

“因為女巫的預言，二十年前魚玄鈴丟了的時候，全人魚族沒有一條魚出去尋找，只是在深海的棲息地附近，找了三天就放棄了。”

“怎麽可能？魚玄機不是大公主嗎？那魚玄鈴就是王子了，王子丟了不找，聽女巫的坐以待斃？”

“對，就因為女巫的預言造成的十年後的悲劇，魚玄鈴在女巫預測的歸來的那天，抱著巨石回到海底了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“因為他身上的魚肉，被一片一片的切割，做成了魚體壽司，就是生魚片。”

“做這一切的人，是怎麽下的去手的？人魚，上身還是人呢，這和殺同類有什麽區別。”

“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麽想就好了，在廚師眼裏，人魚就是最接近人類的頂級食材了，殺同類犯法，但殺人魚不會。”

拾億停了車，拉著玖雅跟著魚玄機和帝子衿進了壽司店。

“他們居然還能吃的下去壽司，我一想起你剛才說的就飽了。”玖雅坐在靠邊的桌臺上，看著面前的旋轉臺，不斷有各式各樣的壽司轉走。

“十年前的事情了，估計帝子衿應該早就忘記了吧，在他眼裏，他是廚師是藝術家，他所烹飪的食物，不過是一件又一件的藝術品，沒什麽罪孽感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
“猜的，人有恩怨可以找警察，但是妖呢？只能靠他們自己，我接手妖獄十年來，見過太多妖和變態之間的恩怨了。”

“聽你說話真費勁，你總是扯遠了，你就說魚玄機是因為什麽入獄的。”玖雅本來就反應慢，拾億害怕玖雅聽不懂，就講的更多更細，反而讓玖雅一點也沒懂。

“吃人。”

“吃的什麽人？”

“廚師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“女巫占蔔出來的，魚玄鈴死於廚師之手。”

“那還能是一群廚師動的手。”

“就一個，但是魚玄機從深海上岸開始，將海邊附近的村鎮但凡是做廚師的人全吃了。”

“你們妖警隊是吃幹飯的嗎？一條人魚吃了十年的人，你們現在才抓她，還把她送到兇手手裏？”

“她平均吃五個人，就會被抓一次，只是最近才開始在H省吃人的，我接手她以後就沒給過她出獄的機會，是帝子衿自己找上門來送死的。”

“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？這次該輪到帝子衿死了？”

“算是吧，指名買某只妖，我們是不能拒絕的，但一開始我攔著是因為怕他是無辜的，現在看來他一點也不無辜，生死就全看命了。”

“那你還跟著？”

“跟著也只是為了確定魚玄機只殺他一個，我好抓魚玄機回去，萬一她傷及無辜，就必須……”

“當場打死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早這麽說我不就懂了嗎？還跟我扯歷史，那魚玄機手裏拿的怎麽就成她弟弟的屍骨了？”

“人魚族的女巫，最近開始紛紛上岸開占蔔店，他們剛才去的那家店，是人魚女巫的陳列館。”

“那是幹什麽用的？”

“人魚死後，屍骨會被做成不同的東西，放在陳列館裏用於供養懷念，魚玄鈴的骨頭被做成了一把魚骨刀。”

“你從哪知道的？”

“魚玄冰告訴我的，沙鮫被片成那樣，魚玄冰肯定會和魚玄機反目成仇，所以她現在說什麽都是可信的。”

“魚圈真亂……唉~咱們兩個光顧著聊天了，人呢？魚玄機和帝子衿呢？”玖雅擡頭一看，桌子另一頭，一個人也沒有了。

“果然有你在的地方，就是麻煩，你自己能回家嗎？我去找他們了。”養拾億頭也沒回的走了。

“什麽情況？我到底在幹嘛？多管閑事了半天，還什麽忙都沒幫上？”玖雅無奈只好打電話求助古諾，帶自己回旅館。

魚玄機慶幸自己甩掉了養拾億，跟著帝子衿回了食生館。

“說吧，說出你的第三個願望。”魚玄機坐在食生館密室的大理石水臺上，微笑看著帝子衿。

“魚缸裏是什麽？”帝子衿掃了屋裏一眼，看到了墻邊碎裂出紋路的魚缸，裏面水的顏色似乎不對。

“那裏裝的就是唐冪冪，她可是對你有很大的意見。”

“你吃了她？”

“不可以嗎？我不是妖，妖警隊為了控制我，讓我更像妖，在我身上埋了東西，我吃她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更像人一點，好對抗妖警隊的這些邪物。”

“埋的是什麽？”

“退形粉壓縮成的藥片，一旦我不幫你實現願望，藥片在我血液裏化開，我會再次變成一條魚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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